闵大洪 | 我所认识的与吴石.朱枫烈士密切关联的三位前辈

编者按：铭记隐蔽战线的无名丰碑
在电视剧《沉默的荣耀》引发全社会对革命先烈深切缅怀的当下，我们怀着崇敬之情，将目光投向那些在隐蔽战线默默奉献的无名英雄。本文集纳了与吴石、朱枫烈士紧密关联的三位前辈——徐雪寒、林亨元、谢筱廼——的生平点滴，他们作为闵大洪父亲的老战友，用一生诠释了忠诚与牺牲的深刻内涵。这些内容源自近年来的权威媒体报道，经编者审慎核实，力求还原历史真实，同时我们也深知，隐蔽战线的许多细节仍如尘封的秘密，随着岁月流逝愈发珍贵。

隐蔽战线的工作者，如黄山劲松般扎根于暗影，却以坚韧之姿支撑起光明的事业。他们对自己的经历守口如瓶，甚至对家人亦如此，这种低调背后是“不負黃山成勁松”的精神写照——在逆境中坚守，于无声处成就不凡。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回忆录和研究文章的涌现，这些故事逐渐浮出水面，但档案的未开放与当事人的离世，让许多真相成为永恒的谜。本文通过第三代何迪的披露，特别是“老何家”与吴石的深厚渊源，为我们打开了一扇窥见往昔的窗。

作为澳门法治报，我们深知铭记历史的意义。隐蔽战线的英雄们，虽未在硝烟中冲锋，却以智慧与勇气为解放战争的胜利铺就了无形之路。他们的故事不仅是历史的注脚，更是激励今人的精神灯塔。在当今时代，我们更应珍视这份遗产，让后辈明白：真正的荣耀，往往诞生于沉默的坚守之中。

闵大洪，1946年出生于上海。1966年北京汇文中学高三毕业，1968年至1971年北大荒597农场（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三师19团）农工，1972年至1977年北京矿山机械厂（后改称北京叉车总厂）车工。

1978年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新闻系，1980年毕业，获硕士学位，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范围：中共报刊史、互联网新闻传播。2006年退休。

我所认识的与吴石.朱枫烈士

密切关联的三位前辈

闵大洪

电视剧《沉默的荣耀》播出后在全社会引起巨大反响，人们对牺牲在台湾的吴石、朱枫、陈宝仓、聂曦烈士纷纷表达崇敬之意，同时对中共在解放战争时期及上世纪50年代初，对国民党的情报工作也给予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尤其是“老何家（何遂及家人）”与吴石的关系，通过第三代何迪（何遂之孙、何康之子）披露当年的一些情况得到真实呈现。

本文集纳与吴石、朱枫烈士密切关联的其他三位隐蔽战线前辈的信息，补充我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这三位前辈是：徐雪寒、林亨元、谢筱廼。他们是我父亲的老战友、老朋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北京始终保持密切往来，有的曾在同一机关工作过。由于常来我家，他们的音容笑貌时至今日仍鲜明地留在我的脑海中。

在隐蔽战线（主要指情报与统战两方面）工作过的同志，通常十分低调，对自己的以往经历闭口不谈，即使对家人亦如是。进入改革开放年代，一些相关回忆录及研究文章开始出现，我也是在退休后开始关注这方面的信息。

本文内容均来自近年来见诸报刊、网络媒体报道的信息，对其中不实不准、添枝加叶、以讹传讹的信息尽可能加以分辨。众所周知，中共隐蔽战线的档案从不开放，当年隐蔽战线众多的人与事，包括准确的细节依然未披露，而且随着当事人的离世，更成为永远的秘密，无人知晓。

一

徐雪寒

1911年-2005年

徐雪寒，浙江慈溪人，原名徐汉臣，曾用名徐梅君。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6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员。杭州党的早期领导人之一，三联书店前身之一新知书店主要创始人。1928年3月至1933年6月，曾被国民党关押狱中5年。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外贸部副部长，1982年起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工作，1996年离休，2000年中组部批准享受正部级待遇。

令人唏嘘的是，受“潘汉年、杨帆”案牵连蒙冤多年，1955年4月起便被秘密关押，从功德林监狱到秦城监狱，直到1965年以反革命罪判刑12年后假释出狱。紧接而来的“文革”中又以戴罪之身蹲牛棚、下干校，直至1981年最高法院撤销原判，从44岁到70岁，时长整整26年。

徐雪寒复出后对推进改革开放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成为著名的经济学界领军人物之一。

《三联生活周刊》2012年第29期刊有《徐雪寒：纯净的理想主义者》一文（作者吴琪），其中有这样一段：徐雪寒晚年时，一次家人无意说起了情报工作，徐淮（徐雪寒女儿）大声表达自己的看法：“地下工作可以做，情报工作要是我，绝不做！不然出了事，谁能为我证明？”徐淮为父亲的这段经历给他本人和给家里每个人带来的灾难，仍然不能释怀。但是徐雪寒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直到她声音变小，不再坚持。”

徐雪寒是党在隐蔽战线上出色战士，在其生涯中是做出重大贡献的一段。1943年徐雪寒被分配到华中局情报部工作，成为潘汉年的助手。1943年春夏至抗战胜利前，潘汉年情报系统来自上海、南京的所有重要情报，都经徐雪寒之手。

1938年上半年，朱枫（朱谌之）在武汉新知书店与徐雪寒相识，从此接受中共主张，变卖家产资助台湾抗日义勇队。1944年新知书店在上海的外围机构被日本情报机关破获，朱枫被俘后在组织营救下没有暴露身份出狱。1945年，朱枫在徐雪寒、史永（1910-1999，原名沙文威，浙江宁波人。其大哥是沙文若即沙孟海，三哥是沙文汉。先后在上海、南京、汉口、重庆从事情报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南京市委统战部部长、中央统战部处长、全国政协副秘书长等职）介绍下，正式加入中共，其组织关系隶属中共华中局情报部，由张唯一（1892-1955，湖南桃源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1年初，在上海筹建中央秘密档案库，即中央文库，任第一任负责人，后一直从事隐蔽战线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中央军委情报部第四局局长、政务院情报总署副署长、周恩来总理办公室主任等职）直接领导，党内用名朱弥明（弥明为朱谌之的字），代号“四阿姐”，被徐雪寒调遣做贸易工作，管理隐蔽战线的经济事务。1949年朱枫赴台前曾写信询问徐雪寒的意见。时至1983年，徐雪寒倾其所知向有关部门讲述朱枫为党工作的历史，为她争得应有的结论。

二

林亨元

1909年-1996年

林亨元，福建福州人。1930年毕业于上海法学院政治系。抗战时期，林亨元受聘为中共在重庆主办的《新华日报》的法律顾问，同时还是邹韬奋的“生活书店”等13个进步社团的法律顾问。1944年加入中国民主同盟。1946年在上海加入中国共产党。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成为最高人民法院第一代法官，曾任民事审判庭副庭长等职。

令人唏嘘的是，林亨元在1958年被定为“右派”，被遣送到虎林县850农场劳动改造。直至1978年，所谓的历史问题才得到彻底解决，历时整整20年。

拨乱反正后，林亨元成为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委员和全国政协法制组副主任，先后参加了民法起草，刑法、刑事诉讼法草案的讨论等工作。1985年，还参与了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的起草、修改、讨论工作，后担任全国人大、全国政协法制组副主任等职。1980年，长期保密的中共党员身份终于得以公开。

解放战争期间，林亨元作为中共在上海的吴克坚情报系统的一员，最大的贡献是直接策动了国民党第二舰队司令林遵率部起义。1949年4月20日夜至21日下午，解放军百万雄师从500多公里的战线上横渡长江。23日，林遵所率领的国民党海军海防第二舰队15艘舰只在南京以东笆斗山江面起义。此外，在上海解放前夕曾策反提篮桥监狱的典狱长，为解救被关押的共产党员做出了重要贡献。

1949年初，随着解放战争在全国的快速推进，以及蒋介石已开始退守台湾，中共各情报系统也提前进行福建、台湾方面的布局。吴克坚在听取林亨元的建议下，决定在福州建立工作站，原打算就派对福州情况熟悉的林亨元前往，但当时林亨元正在负责策动林遵起义紧要之际，于是计划有所改变，中共中央社会部选派谢筱廼为福建特派员。

三

谢筱廼

1917年-1999年

谢筱廼，原名谢鼐，浙江平湖人。1938年8月，谢筱廼参加“抗宣二队”（1938年8月16日在武汉建立，隶属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是中共领导下进行抗日宣传工作的统一战线组织）任副队长兼会计，集训期间由潘念之（1902—1988年，1924年由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团员转为中共党员）发展为秘密党员，后在重庆、福建等地从事秘密工作。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2年任中国国际贸易促进委员会联络部部长，1955年进入中共中央高级党校学习。1963年至1966年在中央调查部工作。1980年参与筹建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任中央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副主任委员。1985年起任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副理事长。

1949年4月，谢筱廼到达上海与吴克坚接头后，林亨元将早与中共有往来的国民党海军司令部的叶可钰上校介绍谢认识，随即四人一起研究了在福州设立工作站的具体方案。叶可钰秘密携带电台从上海到达福州，谢筱廼乔装成一名商人，化名吴寿康，亦转道香港到达福州，并以福州孙老营巷叶宅为据点架设无线电台（为保护电台绝对安全，后又两次转移地点），把搜集到的福州国民党军、政、警、特等重要情报发给中共中央社会部，展开了卓有成效的工作。

9月，谢筱廼、姜平（福建工作站成员）介绍叶可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谢筱廼到福州后，亦迅速与吴石建立起情报通道，他与吴石单线联系，工作站其他人员从未与吴石谋面。在福州解放前的短短几个月里，谢筱迺与吴石频繁接触，吴石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通过谢筱迺向中共源源不断地提供来自国民党决策中枢的重要情报。在吴石奉命前往台湾前，谢筱廼还协助吴石完成了移交给中共的军事档案。

1991年12月10日,何康.谢筱廼陪同罗青长

会见吴石烈士子女.

自右向左: 何康. 吴石之女吴兰成. 罗青长. 吴石之子吴韶成. 谢筱迺. 吴石儿媳任霓. (左一人姓名及关系不详）

何康（1923-2021，193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长期从事隐蔽战线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农业部部长、党组书记，中共第十二届、十三届中央委员会委员），为向社会公开吴石的事迹进行了多年的努力。

据何迪披露，其父何康于2006年召集相关亲戚共同回忆，写下了《从大陆战斗到台湾——缅怀吴石伯伯》一文，发表在《百年潮》2007年第一期上，这是吴石等在台牺牲烈士事迹在社会公开传播的开始。

此后回忆、纪念文章陆续刊出，继而有三部正式出版的书，成为吴石、朱枫烈士生平事迹在全国大范围传播的力作。依出版时间为：

1.冯亦同著，2007年上海远东出版社出版的《镇海的女儿—朱枫传》（2012年三联书店推出增补版《朱枫传》，2022年三联书店再出新版》。

2.姚华飞著、2012年学林出版社出版的《隐蔽战线传奇英雄吴克坚》

该书首页刊登的“1949年5月1日中央情报部

发给吴克坚情报系统的嘉奖电”内容.

3.郑立著、2012年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的《吴石传》（“隐蔽战线春秋书系•传记卷”之一）。此书2018年出第二版，2025年再出修订版。作者郑立亦是电视剧《沉默的荣耀》的史实顾问。

1947年1月，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上海分局，于当年1月16日做出《关于调整蒋管区党组织的指示》。同年5月，中共中央再次决定，将上海分局改为中共中央上海局，作为解放战争期间党中央派驻上海，管辖上海、长江流域、西南各省以及平津地区党的组织和工作的秘密领导机关，在必要时还将领导香港分局工作。主要领导成员为刘晓、刘长胜、钱瑛、刘少文。刘晓任书记，刘长胜任副书记。上海局机关设在永乐邨21号（今江苏路389弄21号，2016年这一旧址整修后对公众开放，设有中共中央上海局机关史料史迹展）。

1949年5月12日，解放军第三野战军发起上海战役，此前隐蔽战线的有关同志按照组织的指示和安排有序撤退，进入“静默”状态。5月27日下午3时国民党军队最后一股守军投降，上海宣告解放。

中共中央上海局领导及工作同志在解放后的合影

(拍摄日期不详) 自左向右——

前排: 王尧山. 沙文汉. 刘长胜. 刘晓. 潘汉年. 刘少文. 吴克坚

后排: 赵先.张毅.刘人寿.张承宗.王清.黄景荷

1900年-1986年

吴克坚，湖南平江人。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在上海加入周恩来直接领导下的中央特科。1932年6月至1936年春，吴克坚赴苏联莫斯科国际列宁学院研究班进修，其间参加了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1936年4月，吴克坚受党委派赴法国巴黎协助吴玉章筹办《救国时报》，担任总经理。

抗战爆发后回到国内，先后在中共长江局、南方局担任要职，并担任《新华日报》总编辑。解放战争时期，在上海从事隐蔽战线领导工作。在三大战役、渡江作战、国共和平和谈和解放上海等各个关键时期，他领导的情报系统屡立奇功。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华东局统战部部长、中共上海联络局局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等职。

文化大革命中，受康生、江青诬陷，入冤狱长达7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得到平反，当选为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委员、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委。

值得注意的是何迪的文章、视频在谈到吴石与中共情报系统关系时，只提到上海局的张执一（1911-1983，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9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上海局策反工作委员会书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中央统战部副部长等职）；吴仲禧（1895-1983，193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长期从事地下工作，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曾任广东省政协原副主席，1955年公开中共党员身份）、何康的名字，没有涉及吴克坚情报系统林亨元、谢筱廼的名字，而《隐蔽战线传奇英雄吴克坚》一书中，则只提到林亨元、谢筱廼的名字，没有涉及张执一、吴仲禧、何康的名字。

我想，这其中既有不同情报传递渠道及不同对接关系的存在，也有情报系统（包括中央社会部、上海局、华中局、华东局等）在不同阶段的交叉，仅靠当事人的回忆及后人个人信息搜集及研究毕竟有限，当年隐蔽战线的全景显然还有待有关部门进一步披露。

罗青长之子罗援在2025年10月18日发出的《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电视剧《沉默的荣耀》观后感》一文中意味深长地指出：“我党隐蔽战线有许多“不在党”的党员，也有许多“在党”而至死都没公开身份的党员。”这表明吴石、陈宝仓、聂曦烈士虽然并未是在组织上加入了中共的党员，但中共早已视为他们为“在党”的同志。

姚华飞是众多谍战书籍及文章的作者，他在写作中往往以文学创作描写中加以想象。所著《隐蔽战线传奇英雄吴克坚》一书共十四章六十一节，其中第十三章第五十九节名为《台岛发出的密电》（327至348页）基本完整地呈现了吴石、朱枫入台的经过。

但在行文中加入了不少绘声绘色的描写。如他写道：1950年3月中旬的一天，总参作战部长到中南海丰泽园向毛主席汇报，呈上一份绝密情报。毛主席询问：“这样机密的情报你们是怎么搞来的？”作战部长神情激动地答道：“是三野十兵团情报处送来的，据说是由台湾国防部里一位代号叫密使的同志搞到的”。“哦？很好，”毛泽东心里很高兴，说，“在他们的军队首脑机关里也有我们的同志？好呀！这样子，今后蒋军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了如指掌。我建议，一定要给这位密使同志记功。”“是，主席”，作战部长双脚立正道：“我马上向总参传达您的指示。”作战部长正要转身离去，又被毛主席叫住：“慢走，我要亲自给他写几句话。”作战部长马上掏出笔记本，把笔递给主席。毛泽东沉吟片刻，坐在办公桌前，挥笔在红竖格信纸上写下几行苍劲的大字：“惊涛拍孤岛，碧波映天晓。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

2013年,解放军总政治部联络部主持修建的无名英雄广场,在北京西山森林公园落成,巨大的前景墙上镌刻的正是毛泽东的这首诗.

吴石故居位于福州市仓山区螺洲镇吴厝村1号,在故居前的小广场矗立着吴石的雕像,背景墙上亦镌刻着毛泽东的这首诗.

然而，近年来早有文章指出，所谓的毛泽东这首诗实为他人所写。如郑立所写《吴石史事答疑》（载《福建党史月刊》2014年第5期）一文写道：“经前往中央档案馆及通过相关渠道查实，这首诗系南京一作者假借毛泽东之名创作的，系伪诗。”

但文中对原作者未点名。电视剧播出后，一个名为“读年谱”的微信公众号（署名“岘山老张”原创）刊发了《毛泽东是否曾写过赞吴石的这首诗》一文，对此事的证伪情况进行了一番梳理，指出：“目前有较多证据表明其作者是军旅作家许文龙，最早见于1996年出版的《中共特工》一书第28章《中共特工精英--国防部里的中将参谋次长吴石》”（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在台湾牺牲的烈士刘光典之子刘玉华为求证此事，更是两度亲自寻见许文龙，许当面承认这首流传极广几成定论的“毛诗”是他写的。

2025年8月，刘玉华与许文龙在哈尔滨合影，许再次叙说了写此诗的创作经过。

罗援亦在“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电视剧《沉默的荣耀》观后感”一文中明确指出：“对吴石的称谓‘密使一号’，应为文学夸张之词。《赞‘密使一号’》不是出自毛主席的手笔。”至于有关部门为何一直没有否认这首诗是毛主席所写，甚至用毛体书法加以展现（不论是仿毛体书写，还是集毛体字而成）的情况，则无从获知。不过为了保证历史的真实性，无名烈士广场等处现有的毛主席笔迹题诗，今后显然应以其他形式替代。